第18章：温泉

　　山间温泉酒店的雾气浓得化不开。
　　硫磺味混着潮湿的木香，沉甸甸地压在的皮肤上。
　　公司团建的喧嚣被水声隔开，只剩几道人影在朦胧的白雾里晃动。
　　云晚晴靠在池边光滑的岩石上。
　　温热的泉水包裹到胸口。
　　水汽蒸得她脸颊发烫。
　　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泳衣肩带。
　　细长的系带在颈后打了个结，带子末端湿漉漉地贴着脊背，有点痒。
　　哗啦。
　　身边水波轻晃。
　　祁若初无声地滑入水中。
　　距离不远不近。
　　她选了一件极简的黑色连体泳衣，衬得露出的肩颈和手臂线条愈发冷白利落。
　　水珠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滚落。
　　“祁总也来放松？”
　　云晚晴主动开口，声音在水汽里显得有点软。
　　祁若初没应声。
　　目光扫过水面，落在云晚晴颈后那个湿透的蝴蝶结上。
　　停留片刻。
　　“系带松了。”
　　她忽然说，声音被雾气滤得有些低沉。
　　“啊？”
　　云晚晴下意识反手去摸。
　　指尖刚碰到湿滑的系带结。
　　祁若初己经靠了过来。
　　带着不容抗拒的水流和暖意。
　　“别动。”
　　命令式的口吻。
　　冰凉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云晚晴后颈温热的皮肤。
　　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　　云晚晴僵住。
　　祁若初的呼吸拂过她耳后湿漉漉的发丝。
　　那双手灵巧地挑开打湿的绳结。
　　指尖偶尔擦过敏感的颈侧。
　　“祁总这是……报复茶水间换咖啡？”
　　云晚晴试图用玩笑打破这过近的距离带来的紧绷感。
　　声音有点发虚。
　　祁若初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。
　　细长的系带从她指间完全滑脱。
　　泳衣领口瞬间失去支撑，微微向下松坠。
　　冰凉的空气和滚烫的水流同时贴上骤然暴露的锁骨。
　　“松了就要解开。”
　　祁若初的声音近在咫尺，毫无波澜。
　　“教你新的系法。”
　　云晚晴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。
　　她感到祁若初的手没离开。
　　反而探入水中，摸索着抓住了泳衣两侧垂落的系带。
　　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水下清晰地蹭过她腰侧细腻的皮肤。
　　激起一阵隐秘的电流。
　　“水下……”
　　云晚晴刚想抗议这教学地点太过暧昧。
　　祁若初的手带着系带，在水下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手腕。
　　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左手拉向自己。
　　另一只手则引导着云晚晴的右手，握住泳衣右侧的带子。
　　“看好了。”
　　祁若初的声音贴着耳廓，带着温热水汽的潮湿。
　　她的左手穿过漂浮的丝带和水流，坚定地扣住了云晚晴的右手。
　　十指猝不及防地在水下紧紧交缠！
　　温泉水滑。
　　祁若初的掌心微凉，指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将云晚晴的手指死死锁住。
　　每一个骨节的凹陷都紧密贴合。
　　水流在指缝间穿梭，却冲不散那突如其来的、近乎掠夺的紧密。
　　“这样交叉……”
　　祁若初的嘴唇几乎贴上云晚晴的耳垂，呼吸滚烫。
　　她牵引着两人交扣的手，带着云晚晴另一只握着带子的手，缓慢地在水下移动。
　　系带缠绕着彼此的手腕。
　　指尖在水流中互相摩擦、勾缠。
　　隐秘而挑逗。
　　“懂了吗？”
　　祁若初的声音低哑下去。
　　扣住云晚晴右手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。
　　云晚晴说不出话。
　　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被牢牢扣住的右手，和水下那被牵引着、笨拙移动的左手。
　　祁若初的指尖正状似无意地刮搔着她的掌心。
　　一阵阵酥麻顺着脊椎首冲头顶。
　　水波荡漾，雾气氤氲，一切都模糊不清，只有水下那只被掌控的手，触感清晰得可怕。
　　她甚至能感觉到祁若初指腹上那点薄茧摩擦她皮肤时细微的粗粝感。
　　“不……不会。”
　　她声音发颤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示弱。
　　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在小腹深处汇聚、翻涌。
　　祁若初似乎低低哼了一声。
　　像是轻笑，又像是别的什么。
　　她终于松开了扣住云晚晴右手的手指。
　　那短暂的撤离，竟让云晚晴感到一丝失落的空虚。
　　但下一秒，祁若初的手就覆盖上来，包裹住云晚晴握着系带的双手。
　　像教小孩写字一样，带着她，将两根湿滑的带子在自己腰后重新打结。
　　每一次拉扯，每一次缠绕，都隔着水流，传递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。
　　云晚晴的手指被包裹着，被动地感受着系带在祁若初的引导下穿梭、收紧。
　　那感觉，像被无形的丝线一层层温柔捆缚。
　　“好了。”
　　结扣系紧。
　　祁若初的手撤离。
　　动作干脆。
　　仿佛刚才水下那场隐秘的交锋从未发生。
　　她往后退开些许距离。
　　雾气重新聚拢，模糊了她脸上可能存在的任何表情。
　　云晚晴靠在滚烫的石壁上，心脏还在狂跳。
　　颈后的系带换成了复杂但牢固的结。
　　指尖残留着被扣紧的触感和水流滑过的微凉。
　　水下的躁动尚未平息。
　　她微微侧头。
　　隔着氤氲的雾气，看到祁若初靠在池边。
　　她不知何时拿起了放在池边的手机。
　　屏幕幽光映着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。
　　指尖在屏幕上轻点。
　　镜头……似乎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？
　　云晚晴立刻低下头，假装拨弄水面的花瓣。
　　脸颊的热度不知是温泉水还是别的什么。
　　她只看到祁若初手指一划，屏幕熄灭。
　　手机被随意地放回池边。
　　屏幕向下。
　　祁若初闭上眼，头微微后仰，靠在石壁上。
　　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，没入泳衣包裹的起伏线条。
　　下颚线绷紧的弧度，在蒸腾的雾气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感与……性感。
　　云晚晴收回目光。
　　温泉水包裹着身体，暖得让人昏沉。
　　只有水下那刚刚被紧扣过的右手，指间残留的触感，如同烙印。